jing20001

佛前鬼言 (没能赶上的中元节鬼故事)

三杰的中元节鬼故事+强行凑个四智 (有千竞+史藏)

冬天的债拖到夏天还

有参照xxxholicI第10集的梗(突然自觉我是什么老梗爱好者)


最近藏a和温a之间感觉怪怪的,千雪被雨浇得透湿,他一边晃着头将一身水珠抖落到两旁一边想着这件事,雨珠些许沾上了温皇遮脸的羽扇,藏镜人的面具自然也不能幸免。

两个人对此一句话没讲,千雪不免苦恼了起来,插科打诨三人组只剩下他会讲话是怎么回事,没来由地,两个换帖兄弟突然间陷入诡秘的氛围之中,温皇向来神神秘秘话留三分,但藏镜人一直是个直接的人,最近不知有何心事,神思不属,实在让千雪摸不着头脑。尤其是他们现下在寺前的屋檐下避雨,三个大男人缩在窄小的遮蔽处,不免窘迫,外面是簌簌雨声,檐下却是一片静默。


这雨下得突然,远远看见一座寺庙,夜雨里点着昏黄的火光,亮是亮着,被暗影簇拥逼近着,便似被黑暗侵袭般染上沉甸甸的气息,叫人心里发毛,可周边再无其他避雨处,一行三人只得挤在这方寸之地,荒山野寺,正是野鬼宿地哩。

许是千雪左蹭右挪的动作大了些,弄出了点声响。寺里的沙弥僧前来探查动静,为他们开了门。这佛寺鬼里鬼气,连和尚也透着蹊跷。来人身上穿着绛红的单衣,胸前露出白色的里衣,头上披着一块白布,遮掩着形貌,隐约能看见侧脸的线条与摆在肩上的红发。他没有撑伞,披衣被雨打湿了,氲出一块块深色的水渍也不甚在意。不是苗疆人士,也不像中原人,倒与西边的和尚有些相似,可西边的和尚也不留头发嘞,不伦不类的,怕不是个野和尚。

来应门的和尚用手里的硬物拨开脸颊旁的帘布瞧了他们一眼,千雪只觉得凶光毕露,再观他手上之物,瞧着像刀剑。与温皇一对眼,望见温皇眼中的了然,更确信了自己的推断,此前便听闻幽都山上有一群盗匪盘踞,此人必是绿林凶徒,在寺内扮成个和尚样,专等那些不得不借宿的旅客放下心防,好杀人越货。


这可疑的野和尚将他们引至东侧的大殿便离开了,临走前用蹩脚的苗疆话告诫他们不要往西侧去,音听着又高又尖,一听就不像好人,说是别往西侧去,又不把缘由说清,怎叫人不起疑,难道西边有鬼吗。要千雪说西边肯定是他们的老巢,指不定有多少亡命之徒窝藏在那。他自觉十分合理,要和藏镜人对对眼,默契交流一番,谁料藏镜人又在出神,一番眼神愣是做给瞎子看。好在还有温皇,不至于让他唱独角戏。

温皇提议讲些鬼怪故事,千雪一开始摸不着头绪,想温皇是不是无聊过头,在七月半讲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不怕真把鬼招来。

温皇羽扇轻摇,“要是真能把鬼招来才有意思”,一句话讲得意味深长,催着千雪去寻那野和尚讨几根蜡烛,好作个法阵防着孤魂野鬼的侵扰。这句千雪明白得快,确实,他们聊着神鬼故事,让那群匪徒以为他们毫无戒备,才能引“鬼”出洞。他前去借蜡烛,一是告知那野和尚此事二来也可探探野和尚的底。不愧是心机温,鬼主意就是多。

千雪去正殿里找人商借蜡烛,红衣的和尚跪坐在正殿的香案前闭目凝神,金红的火光打在金刚的怒目中,一室肃谧,还真有几分和尚味。千雪斜眼瞥见墙上点滴血痕飞溅,不明显,想是收拾过,可惜拾掇得不够干净,终是露了痕迹。千雪同他说了来意,野和尚怪里怪气地瞧了他几眼,从后殿拿了蜡烛与他打发他走了。千雪愈发认定他是个怪人。

回去的路上黑得很,冷雨飘到衣领里,叫千雪发寒,想起今日鬼门开,足下脚步也快了不少。


温皇把他取回的蜡烛摆了在三人面前,嘱咐他们故事结束时熄了烛火。看温皇认真的样子,千雪晓得他是要戏演得真些。幸亏最近临近七月半,苗疆有不少鬼神故事流行起来,不至于让他没故事可讲。

千雪想了想讲了个女鬼的故事。是他前一阵去看望总是病怏怏的王叔时听到的故事。北竞王府最近闹起鬼来,夜里有女鬼老在王府后花园游荡。起夜的侍女看见花丛树影里一道披着华裘的背影,乌黑的发辫长长地垂到地上,远远看去一片婉约风流。侍女心下疑惑是哪家女眷怎会出现在王府,正要上去探问,只见那道背影回过身来,月光映着她发青的脸色,她口中血流不止,幽幽若若地问那侍女:“你看见我的孩儿了吗?”侍女当即便晕了过去,第二天从后花园醒来时仍是神魂不定。之后连着几个晚上都有人撞见她,王府上下人心惶惶,议论纷纷,说那女鬼是被北竞王府以前的主人厌弃后杀死的女子,死前未能见到孩儿最后一面,时光转逝,久到此地都已易主,女鬼却怨气未消地作起祟来。有个别胆大的人,回忆起见过的女鬼,还要同人说她生了张温柔美丽的面孔。

王叔听闻此事,不知是不是也被吓着了,本就虚弱的身体愈加恶化。甚至惊动王兄前来探问,王叔口里说着无碍,面上却泛着白。

千雪有些担心,找温皇拿主意,温皇喊他去寻大祭司给笑藏刀附上法力,指不定能斩鬼消灾。结果他之后拿着处理过的笑藏刀在后花园兜兜转转好几晚,鬼没见到,蚊子到遇着不少,若不是身上带着温皇的食蚊蛊,斩鬼的笑藏刀就要用来使万狼啸蚊绝了。

夜巡后花园也不是没有成果,大概是惧怕阳气丰盛的千雪,女鬼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同王叔说起这件怪事,病刚好了点又在那里饮酒的作死王叔反倒一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笑着回他:“大概她知道找错人便走了吧……”。

负心人与糊涂女鬼的故事到这里便结束了,若是北竞王听见了定要笑他讲得不好,没把那女鬼纠纠缠缠牵扯不断的前生讲个细致,也不多加细描她凄丽的容颜,好让人对她的经历叹惋唏嘘。

千雪低头吹灭了烛火,眼前兀地一暗,他没由来地想到王叔倚在榻上时未竟的话语,“若真是绝代的容颜,没能亲眼一见倒是可惜了。”千雪看不清他低垂的眼中是否真的藏有遗憾,只是意外没从话音里觉出风流的意味。


千雪那厢心内絮絮叨叨,哪知这野和尚亦暗自腹诽,他不过早来这寺庙借宿一会儿,怎么一个两个都拿他当住持使,他不愿惹人注目,不得不按捺心绪,随着“访客”的性子来。千雪前脚刚走,西殿的客人又派人来问有没有酒,好嘛,正经的佛寺里哪去给他们寻酒来,来拿酒的人在门口等着,他只能去后殿随便晃荡两圈,面子上好过的去,结果往后殿一摸,真摸出两坛前头那伙人留下的酒来,可见寺庙虽小,万事齐备。


西殿的人见到了酒,琥珀色的眸光发亮,心里也舒爽了点,浅酌杯盏,落子黑白。与他对弈的人不作言语,径自观视着棋局。浊酒入肠,执黑的人轻抚着颈侧的发辫说起符合时节的闲谈,“时值中元,小王府上也有一二鬼事,可见鬼门开得大,一开便开到小王家门口来了”。烛光映着执白的人肃冷的眉眼,他迎着火光抬眼,“鬼神赏罚,不避小大。*府上的鬼是真是假,鬼神自知”。饮酒的人手一顿,“是啊,这鬼究竟是真是假,小王也十分好奇”。


千雪多年浪荡江湖,耳听四方八卦,消息灵通,不缺故事好讲。藏镜人常年固守军营,肚子里刮了几层也没什么鬼怪故事可讲。最后吞吞吐吐地讲了个没头没尾的故事。说是有一个人夜晚惊梦,睁眼便见着床头有个人影。千雪等着他的下文,罗碧皱着眉半天没憋出后文。

“藏a,然后呢,这鬼是来报恩还是来报仇,是男是女,做了什么?”千雪催着他将故事说完。

罗碧被鼓动了好一会说是个白的。

千雪想他这话说了跟没说似的,鬼不都是白惨惨,白飘飘的。不过讲故事也不是罗碧的专长,据神棍心机温观测罗碧近来印堂发黑,必有灾祸,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的算命,罗碧不会真被鬼缠上了吧,不好再逼他,草草吹了烛火。


今夜本无星月,东殿内已熄了两根蜡烛,就只剩温皇还在方寸微弱的火光中。

温皇缓缓露出了掩在羽扇后的面容,莹莹的烛光映照下,带着几分诡秘。

“你们都知道幽都山是苗疆东南的边界,把着苗疆与中原的一处通道,常有盗匪出没,打劫行人。此地凶险不仅在地势高险,更在于地气,前方十里便是当年交趾与明朝的战场,枯骨无数,血浸黄土,怨气浓重。无头将军罗天纵得名之战正在此处”。温皇的声音里含着雾气,让人想到神蛊峰的丛林,氤氲潮湿,生机之下酝酿着无数危机。往里一探可能是雀羽旎丽的禽鸟,也可能是静谧游动的巨蟒。

当然千雪一向当他是林中休憩的树懒,听他连讲鬼故事都要用这种慢悠悠的调子,不免无语。他猜着温皇要讲什么故事,近来苗疆传言无头将军显形,拖着破损的身躯在军营奔袭,沾满鲜血的战甲嗦嗦作响,口里不住地念着呓语:“……头……我的头……史……头”。

他与温皇见过罗碧面具下的脸,晓得无头将军是怎样为报复史家人将罗碧从战场抱回,听到这个传言,心里自然多了几分复杂。难道罗碧最近的苦愁皆因此而来?

温皇讲个鬼故事尚要将前情提要概述个分明,不一会儿,已讲到史丰洲一刀斩下罗天纵的头颅,温皇粘腻的声音念着史丰洲的名字,霎时冷风过堂,吹灭了最后一根蜡烛,室内顿时陷入黑暗之中。不知来向的怒风打得门窗阵阵发响,蓦地一阵雷光轰鸣,电光打在罗碧紧锁的眉头,青蓝交映,只见一具血淋淋的无头尸身在罗碧身边缓缓显出身形,那身形在电光中缓缓拉长,似是要将罗碧卷入冥府的漩涡中去。

千雪见状与温皇一个照眼,温皇示意他用上笑藏刀,千雪从腰间拔刀出手,刀光瞬时斩下,一声哀戾呼号过后,尸身消散于无,莫名之风亦随之而逝。室内恢复平静。

温皇看着早已知情,罗碧与千雪要他解释下来龙去脉。温皇羽扇再上手,同他们说起最近的传言,又见罗碧身体不豫,担忧鬼神作祟,便借采药之名约他们前来幽都山,身死之地怨气加重,自然便于鬼魂显形。借神鬼故事引来鬼气,三只蜡烛结成法阵,束缚死魂的形魄,千雪的笑藏刀有大祭司之前的加护,便有了斩鬼的用处。

说来也是好事,真不知他为何藏藏掩掩将他们瞒了个彻底。

去问温皇,约莫也只能得到有趣一类的无甚助益的答案。


他们这边声响大,惊动了西殿的客人过来查看。一见还是熟人,北竞王见到王侄热切地打招呼,“唉呀,这不是小千雪吗?”千雪觉着面前之人比鬼神还可怕咧,“王……王叔,你怎么会在这”。

竞日孤鸣这才向他介绍身后之人,“这位就是日前在金碑开局时同小王对局的神弈子,听闻先生不日即将离开苗疆前往中原,小王特来送行啊”。

王叔什么时候跟人关系这么好,所以王叔上次生病到底是因为被鬼吓到还是因为被人和棋啊,看那个人的脸色冷冷的,不像是王叔的朋友呢。

温皇去把蜡烛还给那个奇怪的和尚,一时走不得,千雪之后在王叔手下多苟延残喘了一会,罗碧同那个神弈子没什么话好谈,虬眉对冷脸,各自无话。


红衣人接过温皇递来的蜡烛,不欲与他多言。温皇却开口问他:“先生从东边来,登上幽都山,是想同西殿的客人一般尽览苗疆盛景了”。

红衣人未料得他如此敏锐,反驳无益,多言有失,手慢慢按上腰间佩刀。

不料温皇不进反退,“先生何必如此戒备,阁下对苗疆这么有兴趣,总有一天先生会亲身前来与吾一会,到时在下就期待先生的庐山真面目了”。

赤羽察觉他人形的皮囊露出一点缺口,比神鬼更值得警戒的东西匍匐在其中,他从帘布下露出一双锋锐的眼瞳,“先生之害愈胜鬼神”。

温皇听罢,一哂而过。


温皇回来时,千雪正在跟他的王叔告别,北竞王伏在他的肩头,作出个被今日之事震慑到的模样,哀哀戚戚地同他讲,“千雪,人鬼之心真是让小王如惧如怖呀,你定要多回来陪陪小王”。

千雪深以为然,谁能想到鬼有这么强烈的怨念,久久不肯消散呢。为了早些脱身,被占了不少口头便宜,答应一日三省王叔,才被放开。

临到走时,不舍的反是温皇,目光凝着北竞王身旁的绿衣人,眼神在两人间不住游移,充满了一种这个也好,那个也棒,我全都要的愉快情绪。

目送三人离开时,神弈子看着竞日孤鸣仿佛脉脉含情的的双眼,幽幽地说:“你今日终于讲了句真话”。

竞日孤鸣被他一噎,有些不悦,“哪里哪里,不像先生一开口,就总惹人不快”。


下山的路上,千雪问温皇那个野和尚是怎么回事。温皇似乎还沉浸在一种诡异的快乐中,告诉他那人不是什么野和尚,不过刚好路过借宿而已,之前寺中确有盗匪,大概是想打劫人的时候反被料理了。千雪这才知道什么剿匪计划是多想了,那温皇在对方开门时跟他对什么眼啦。

相比心事落地的千雪,罗碧则并未因缠绕多时的鬼魂消散而展颜,肉眼可见的苦恼仍在他心头盘桓。

千雪骤然想起一事,悄悄问温皇,“不对啊,罗碧说他见着的是个白的鬼吗?这么一看怎么也不像无头将军。”看来罗碧那套“有一个人的故事”的讲述策略并未奏效,温皇望着罗碧走在前方的背影,慢条斯理地同千雪说,“也许困扰罗碧的并非是死人”。

心机温话又讲一半,千雪只得半腹疑问,半腹抱怨地同他们晃下山去了。


卯时将至,鬼门将闭,史艳文才从榻上悠悠转醒,就看到众人担忧的眼神,“艳文,你终于醒了,大夫说你生魂离体日久,再不醒来,恐有性命之危,可把我们吓坏了”。史艳文刚刚苏醒,仍是不适,神志恍惚,半个月来的经历仿若幻梦,他似乎做了场怪梦,梦里有个与他生的一模一样的人。这一切究竟是真是梦,尚来不及分辨,便被众人的关怀淹没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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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明鬼》:鬼神之所赏,无小必赏之;鬼神之所罚,无大必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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