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g20001

遇水不成雪【史雪】(史艳文x慕容胜雪)

天下拉郎千千万,忧郁仙女的spa让人忍不住动手

算是一次胜雪理想型幻灭的故事。



肋下那一剑刺得太深,又在水里泡了一夜,伤口附近已经开始痛到失去知觉。处理伤口的人手很轻,但金创药撒在剑伤上的时候,还是让昏迷中的慕容胜雪身躯一颤,直冒冷汗,上药的人见状,拿起一旁的白巾替他拭去了额上的汗珠。


慕容胜雪醒来时便发觉有人替他包扎过伤口了,看来他运气还不算太坏。他被一路追杀至江岸,退无可退,干脆跳江求生。刺伤他的剑路不甚熟悉,慕容府有哪路仇家隐姓埋名多年,连剑招都藏得巧妙,或者到头来是他自己招来的祸端呢。

救他的人处事妥帖,里衣、烟斗、劫寒剑整整齐齐地放在一旁,不至于让他醒来时找不见随身之物。外衣晾在一旁,身上披着的是一件白色的外衫,大抵是被江湖风雨几番洗濯的缘故,摸上去尽是岁月粗糙的痕迹。

救命恩人回来的时候,慕容胜雪正为点火而烦恼,嘴里没了惯常含着的东西不太习惯。外面雨大,救命恩人鬓角的发被水汽沾湿,在火光的跳动中显出微微发白的纹理。见到石床上的慕容胜雪已经醒了,他便放下手中的野味,前来查探慕容胜雪的伤情。

慕容胜雪一双冷目凝着他,救命恩人识趣得很,晓得他心中有所戒备,停在了三步之外。“在下云州白有理,乃是一名游医,昨日凌江水漫,无意中见到少侠溺于江心,便将少侠带至此处,外面汛潮未退,只能委屈少侠与在下暂居此间了,不知少侠伤势感觉如何”,慕容胜雪观他举止斯文,想必熟识诗文,下盘稳当,武功不差,此人恐怕不只是一名游医,他对自己多有隐瞒之处,不过不妨事,慕容胜雪对他的秘密也不感兴趣。

“那慕容胜雪就多谢白先生救命之恩了”,他昏迷一夜,嗓音还发着哑,白先生贴心地递了贯竹筒与他饮水,清水不慎溢出唇角,渗进他冰蓝的发丝,让白有理想起在江心发现他的时候,冰蓝色的一团在水中沉沉浮浮,凑近了看,倒叫他疑着自己拾着了一片冰雪。

慕容胜雪听他说过前因,态度软了不少。不过他现下一人在江湖上行走,小心为上,不欲与人多言。摸进衣堆里找着了被包起的烟丝,里头还留着些没被浸透的烟草,泛黄的烟丝被塞进精巧的烟斗里,白浓的烟气散开,在两人间架起烟雾做的屏障,任由各自的面孔在对方眼中模糊。

白先生在火堆边料理猎物时轻声劝他,年轻人还是少抽些烟,不大有前辈的架子,温温柔柔的眼波漫过来,不知不觉流到人心里去。

慕容胜雪被他看得发毛,暗忖,奇也怪哉,真是慕容府中没见过的品种,货真价实,假一赔十的文明人。

白有理似是精通世间人情,两人接触不长,分寸总是拿捏得到位,不会让人觉得唐突。进过水食之后,便径自歇在了火堆边,背对着慕容胜雪,让石床上的慕容胜雪将他的动作看得分明。

慕容胜雪也不是不知承情之辈,盯着他火光中的背影,伤疲身困,自是去陪了周公。



慕容胜雪生来便是执剑的命,梦中自然也脱不开剑,银白的剑光划开眼前的黑幕直射而来,烟雨拂柳剑回风,温柔缱绻的名字,霸道凶狠的杀招,他避无可避,只得逃离梦中。雨还在下,烟雨时雨,他前头的日子总是笼罩在停不下来的雨中,只恨不得天降风霜,将这世间的雨都冻结成冰,卷刮成屑。

耳边传来低碎的浅吟,看来世间的人总在黑色的夜幕下被枷锁追赶,现出狼狈的本来面目。他的声音很轻,可惜夜太静,叫慕容胜雪听见他心中的隐秘。“存……存孝……”,他口中不住地叫着模糊名字直至惊醒。他还分不清火光暗淡的黑夜是梦里还是现实,来不及对慕容胜雪摆出有礼体面的样子。

慕容胜雪也不想回去梦里,便问他喊着谁的名字。白有理不意他听见梦中呓语,苍白的面孔在火光中显出些凄惶的神色,嗓子里堵着血泪,声音发着涩:“y……有理实在是一个很糟糕的父亲”。

慕容胜雪为他哀凄的神色心上一颤,看着他的鬓发尽数散落在额前,眼中满盈着恍惚的水光,竟有些忍不住想为他抚去眉间的愁绪。

白有理同他讲此番出行便是来寻失踪的幼子,是他疏于照顾,才有今日,白日里恐怕他断不会如此倾吐,只是慕容胜雪这样桀骜的年轻人,让他寻到了一丝恍惚的影子,他那些想说又来不及说的话总算找到了可以听的人。

慕容胜雪听他低哀的絮语,不禁想到慕容烟雨要是有这位便宜恩公十分之一的自省之心,他立马一年回他个十八趟家。

白先生膝下共有三子,他讲无论对谁他都没有做好父亲的职责,对长子托付得太多,对幼子陪伴得太少。说来说去,避而不谈中间的那个孩子。慕容胜雪长到知事的年纪时,早就没有了兄弟姐妹,做中间的次子是什么感受一概不知。他知晓避讳的背后必有因由,可他实在好奇,好奇世间所有父亲的心理。那白先生的次子又如何呢?

白有理在他问出口的一瞬神情一顿,看着这个眉眼飞扬的青年问他,你的次子如何呢?他是不是早就盼着有人问他,尤其是那个孩子问他,你究竟在想什么呢,或许这个答案从来不重要,他的痛苦比答案有价值。短到难以察觉的停顿间,白有理的头低了下去,像是被沉沉的东西压在上头那样低下头去,再重一些,他就要倒进地里去,但他似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在倒下之前,他总能再担一些,“他是从不肯到有理的梦中来的,做父亲的太坏,做儿子的自然是来梦里一见都不肯的”。冷风凄雨,再红热的火光也止不住他身上哀冷的白色。

慕容胜雪觉得这话说的在理,他也不愿去梦到烟雨老头,当然他是不介意烟雨老头在梦到他功成名就,打下一片威名江山。白有理自陈为父失职,慕容胜雪自小被圈在慕容府,慕容烟雨将父亲变成专有的名词,雷霆暴雨,轰然而下。他实在很难想象有比慕容烟雨更糟糕的父亲,他心里这样想,嘴里也是这样说。烟气还在燃,他尽力把这件事说得无谓,不要露出过分恼怒的神情。

白有理看着他不逊的眉目,隐约察觉父子的锁链也缠绕在这个少年人身上,自己最不该去劝解,不由露出怅惘的神色。


慕容胜雪瞧着便宜恩公名为有理,行事也有理,显然是个可以讲道理的父亲。可惜世间大大小小的道理一层层压下来,道理讲到透彻反而最不合情理。他身上有些冷,就坐到了火旁,坐到白有理的身旁。在近处看得更为分明,水光凝在他的眼里,岁月聚在他的眉间,偏偏人间烟火染身,却无法侵蚀满身的白雪。慕容胜雪想他一定是个落泪时最好看的男人。

慕容胜雪毕竟有伤在身,不多时又泛起困,倒在了白有理的肩头。冰雪袭身,白有理担忧夜雨寒凉,不利于他的伤势,将纯阳之气送进他体内。冰蓝的发丝落在他的掌心,叫他手心发痒。


一夜过去,露水散在朝阳下,水也已经退去,该是分道扬镳之刻。

恰巧有人来寻白有理,来人蒙头盖面,“被这天耽误了一日快走吧”。

白有理朝他点点头,便要同慕容胜雪告辞,“慕容少侠,就此别过了,少侠一人行走江湖,还望珍重”。

萍水相逢,还欠他一点人情,到此为止,日后还恩也就是了,缘分到此,慕容胜雪莫名地有些不情愿。

许是耽搁了太久,叫等的人不耐烦,一声史艳文喊了过来。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劈下,两人当即变了脸色。

史艳文本不愿引起他人关注,一路用着从前的化名,同慕容胜雪越是相处,便越难开口,

一开始只是不想慕容胜雪误会别有他意,而后隐约探知他内有心结,更不想让父亲一词在慕容胜雪心中又蒙上一层阴影,这是史艳文最不愿意见到的后果。

慕容胜雪当然晓得史艳文是谁,他昨夜以为白有理是个难得的好父亲,结果他是史艳文,史艳文可以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也可以是最坏的那一个。

江湖上流传着史家人的种种传言,别人家的事与他何干,他心里头却异常失落,有些没来得及分清楚的思绪自行隐去了姓名。

他看见史艳文脸上的歉意,想着他夜里说的话,他夜里倒是不曾说谎,隐姓埋名本不是什么大事,他亦曾为之,只是心里闷得慌,瓮声瓮气地喊他史君子,讲了声告辞转身便走了。后来想想有些亏,应该告诉他自己在阎王鬼途的往事,可千万别让史艳文以为他是什么良善之辈才好。

天地不容客看着史艳文被人告辞后一脸纠结的样子,也知道说破了些他不愿讲的事,但他又不知道史艳文救个人还要藏头遮脸的,能怪他吗!“史艳文,不会才一晚上,你就骗了别人的感情吧,你以前就老这样……”。

史艳文听他这话连忙回过神来,“小弟,不可胡言,我与慕容少侠并非如此,只是,唉……若是下次再见,定要向他致歉”,他非是有意,万望慕容少侠莫要将他认作欺世盗名之辈才是。

他又向天地不容客问起无心的近况,两人交谈间跋山涉水,又踏上了寻人之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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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会有后续了。

胜雪后来郁闷抽烟,让你丫看脸。

*白有理是以前老剧里spa在西苗的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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